全场寂静无声,没人再敢回应。
唯恐自己说错一句话便会成为刀下亡魂。
“不说也行,那就来个人陪我玩会猜杯子。”那魔头说到这,神色染上几分兴奋,那模样竟然似个赌徒般,“猜错一次,我便剁一刀,怎么样?”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这魔头究竟想做什么。
旁边小桌下的谢玄也有些不解。
这么杀人如麻的妖族魔头,怎么还跟他家娇娇似的学赌坊里那些玩意儿呢。
这是什么特殊的妖族传统吗?
“哗啦”一声。
魔头将茶杯里的水泼出去,复又倒扣在桌上,不紧不慢地从瓜果盘里捡出两颗小核桃,带着不怀好意的轻笑,在杯里摇晃片刻,低低道:“可要看好了在哪个杯子里。”
谢玄屏息凝视,耳边传来青禄宗弟子小声的气音,吐槽道:“这魔头果然是又闲了。”
“只是闲了?”谢玄震惊的同时,心头渐渐涌上一阵气愤。
只因为自己闲了,就要以杀人当赌注?
还有没有天理?
“是啊,不过有个有意思的事……”魔头似乎目光从谢玄他们这边扫了一眼,青禄宗弟子连忙噤声,过了好半晌,他才壮着胆子继续小声道:”听说他有什么禁忌,虽然爱赌,但从来没人见过他进赌坊。所以现在各个城池里到处都把赌坊改做了避难处,就是因为魔头从来不进。”
谢玄默了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又离谱的传闻,但是至少赌坊变少了,这魔头倒也算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好了,谁第一个来猜?”
小桌上,赌徒的游戏要开始了,两个相同的茶杯里,只有一个藏着核桃,猜错便要挨刀。
魔头模样慵懒,手微微扬腕,便如同有吸力般将其中一个宗门弟子牢牢的吸到手心。
那弟子慌张得要命,用尽全力挣扎着哭喊:“我不赌,我不赌啊啊!”
这样的嚎叫只会让魔头感到更加愉悦,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小弟子,有些嫌弃般,又把那小弟子像丢垃圾般扔掉,说道:“太瘦,剁一刀就要死,没劲。”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脊背都冒了一层冷汗。魔头的目光在大堂里寻味地环顾一圈,被他看到的人无不瑟缩,生怕他会选中自己。
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没骨气的求饶声。
这些宗门弟子大多都没本事进内门的外门弟子,不过是想要挂上个宗门的名头,哪舍得为宗门用命挣骨气。
人声嘈杂,魔头似是很享受这样折磨人的场合,指尖继续在桌上轻扣。
在他不远处的小桌下。
两个“逃兵”缩在桌角的角落相互依偎着。
那青禄宗弟子甚至还有心思,在谢玄耳边低低道:“喝杯茶吗?估计他是玩心起了,我们在这安心等待他尽兴了离开就是。”
说罢,他小心地从桌上探出手去,把谢玄的茶碗给端了下来,动作之熟练,语气之司空见惯,甚至让谢玄以为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不是,这妖族魔头正要剁人啊?这还哪里喝的下去茶。
谢玄不能理解。
“哟,你点的这杯碧螺春啊,挺会享受。”
谢玄:?
他只是随便让小二上了一杯,为了找个地方躲雨罢了,没想到那奸商竟然给他上这么贵的茶,可恶,差点被讹钱了!
这必须得喝完,一滴都不能剩。
他从青禄宗弟子手里小心接过茶杯,一点点喝下,心中默默想道,哪怕今天要死,好歹他谢玄也是喝过碧螺春的人了。
然而下一刻,那魔头竟然恰好转过头,像是早有心中人选般,猛然甩手,将谢玄他们头顶的桌子给一掌拍得粉碎。
掌风从谢玄头上刮过,只差一指距离,差点把谢玄头皮都要削掉了。
他惊慌失措地下意识抬头去看魔头的脸——
那一刻,谢玄先是愣了愣,继而猛地喷出了嘴里没喝完的碧螺春,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丝毫没有心思心疼那碧螺春,因为那张艳丽到过目不忘的面容,竟然有七八分跟他宝贝儿子谢娇娇相像!
疯了不成?三年而已,他儿子是什么怪物也不可能三年时间从九岁长到一副二十多岁的模样啊!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对方眸底划过一丝困惑,歪了歪头,先一步开口道:“刚刚不是在桌子底下聊得很开心,怎么不继续说了?”
谢玄咽了咽口水,他实在无法把谢娇娇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声音不像,脸也差了几分,年纪更是根本对不上,这人难道是娇娇的亲爹?
“我在问你话,你看什么。”魔头眼睛微眯,忽地抬手,飞速将谢玄吸入掌心,紧紧掐住了他的喉咙。
谢玄吓了一跳,本就孱弱的身体,落在对方有力的手掌中仿佛更加易碎,好像稍稍攥紧,那细白的脖颈就要断掉。
“放开我……